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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没有故事,聚会结束,已近午夜。她和其他女同学结伴打的回家。我也自己回了家。
半夜两点,我犹豫再三,给她发了一条短信,约她明天出来喝茶,十几分钟后,她回信“好的”。
第二天见面,我竟然有些局促,毕竟已经有近三年没有直接面对。整个过程基本上是她讲,我听。她讲她这几年的生活,没有隐瞒;讲她现在的痛苦,没有掩饰;讲她对未来的彷徨,没有依靠。听到她的情变,我亦感觉心痛。也不知对或不对,我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,在桌面上,感觉冰冷。
当晚,送她回家。仅此而已。紧接而来的,又是分离,因为马上就开学了,大四下学期,人生的又一个分叉点。
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,变得微妙起来。书信联系恢复了(那年我们都还没有手机),但都小心翼翼地不提及感情,只是讲自己的生活、打算,以及琐事。很快,我选择了双考(司法考试、考研),她选择工作。我们互相鼓励着,相信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,不管是共同的,还是各自的。
在她的鼓励下,我只用了一个月时间,每天复习16个小时,通过了司法考试,取得了司法职业资格,知道成绩的第一时间,我给她打电话,能听出她发自内心的欢喜。随后,又考上了研。
而她,,孤身一人前往上海,以一句“我想试试自己一个人在上海是否能够生存下来”打动了面试官,开始了她在上海艰难而又奋进的打拼。
环境的分野,生活的压力,理想的分歧,再度产生。我仍旧在校园里过着井底平静的生活,她却已经开始独力承担生活的压力,应该说,初入职场的那种压力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(包括到现在,公务员这行算是压力非常小的一个行业)。很快的,我急于重新和她确认恋人关系,而她,一方面无瑕顾及情爱,一方面不敢在轻易做出承诺。
在一封信里,她讲得很清楚:“我们分离的日子,至少还有三年,这三年会发生什么,谁也不知道。我不敢再象当初那样给你承诺,因为我怕这个承诺会落空,我也怕你为了这个承诺放弃更好的发展,这种压力我很难背负”。她还写道:“让我们珍惜彼此,珍惜这三年时间,都做最好的自己,三年后,如果还有可能,我们再重新开始”。这一年,她21岁。
而我则对她说“我需要你的承诺,这样我才有目标和动力,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,我都不后悔。”
但她始终没有给我这样的承诺。所以我当时的感觉,满腔热情又被浇了一盆冷水,认为她在推托。但后来才发现,她说的是对的。
研一上半年结束后的暑假,我去了上海,看她。我住在一个男同学的家里,她下班后,我在她公司楼下接她,步行10分钟到公交车站,再坐50分钟公交车,才回到她和公司另一个女孩合租的一个单间。亲眼看了她的工作和生活,我沉默了,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。记得当时我在日记里痛心的写下一句话“23岁的我,依然无法为自己心爱的女孩撑起一片天空。坚持!等我!”
回到学校,马上找律所挂职,因为已经拿到了司法职业证。一方面攒钱,一方面为尽快能“撑起天空”做准备。
而这两年多时间里,她在上海,也不断进步着。我们的书信,已渐少,因为有了手机。但电话、短信,也越来越少。毕业前,我问她“我就一门心思到上海来找工作,好不好?”可她仍然不敢回答。若干年后,我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的自私和无知,我表面是在尊重她的选择,但实际上是把不确定的未来、以及潜在的选择错误产生的责任,抛给了她。如果当时我更懂事一点,或者对她的感情更坚定、更不讲条件一点,我只需要去做,不需要去问,尽力以后,结局是怎样,就是怎样了。
开始患得患失,意味着我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纯粹、不再坚定,也同时意味着,我失去了经过最艰苦的努力后获得最甜美果实的资格。
最后一个学期,在各地奔波找工作,北京、上海、杭州、深圳......几大圈走下来,不可抗拒的,人生十字路口的选择摆在了面前:去深圳?还是去上海?当时在深圳有两个Offer,一个是深圳市某机关,一个是金蝶软件的法务经理;在上海只有一个offer,一家二流律所。最后关头,我选择了深圳。那年的7月,三个人的人生轨迹,也许因此而改变。
工作后,结识了另一个水一样的女孩。也许是寂寞了太久,也许是对火姑娘的信念已经被时间和空间磨砺而产生了动摇,也许我没有去上海已经让她意识到了我不再可依靠......我知道不管如何给自己找借口,我已经事实上处于脚踩两只船的状态了......而我心里其实很抗拒这种状态,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出选择。
我不够主动,我总是被动等待别人的选择,这就是我的弱点。
大概过了一年多,终于,在我和水姑娘发生亲密接触、关系大大前进一步,但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,接到了火姑娘的一个电话。当时的场景,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库里。她问我:“如果我现在到深圳来,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?”这不就是我读研期间反复问她的问题么?这不正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承诺么?只不过这一次,她把选择抛给了我,把一种幸福的可能、同时也是一种责任的可能,让我来选择。而我此时,已无法选择。我不知如何措辞,但依稀记得好象是这样对她说的:“对不起,她很好,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,我会和她一起。”
然后,我对着电话,听着火姑娘至少10分钟的哭泣,每一秒都是煎熬,直到她挂断。
扔掉电话,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撕心裂肺的大哭,哭她,哭自己,哭命运弄人,哭自己的软弱,哭这段纠缠了我们10年的恋情,终于要划上一个句号。
半年后,和水姑娘结婚,这半年里,把火姑娘的事,对她说了,我的原则和信念:夫妻之间,应该象水晶一样透明。
登记后,给原来中学同学、大学同学群发短信告知结婚的消息,全选后,不知为什么,单单把火姑娘找出来,取消掉。一个月后,我们夫妻陪着老家的亲戚从世界之窗玩出来,接到她的电话:“我听XX说,你结婚了,是么?”我说:“是。”她说“给你打电话,只是想听到你亲口说你已经结婚了。祝福你。”我无语,只是心里又是一阵难过。
接下来,就是各自平静的生活。好象一个轮回,我对火姑娘的心理状态,又恢复到了我被她甩的那两年:既想知道她的消息,又怕知道她的消息。很少直接和她联系,但又会从共同的同学那里打听她的消息。仅此而已。
四年后,她结婚了。
记忆在这个时候,产生了模糊。我不记得她有没有通知我,也不记得有没有打电话或发短信祝福她。但我心里,真心为她祝福。
婚后的生活,很快进入稳定(平淡)。这些年,我去上海出差,找她和几位朋友一起出来小聚,她和先生有一年到深圳过年,我请他们在荔枝公园旁边的胜记吃饭,但我心里总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,或许是不甘,或许是欣慰,或许是对自己曾经软弱的痛恨。
除此之外,没有更多的联系。只是这些年里,有两次,睡着后在梦里梦到当年的场景,陷入当年的情绪,醒来时已满脸是泪,赶紧擦去。只是在天亮前无法再入睡,反复地问自己“如果当年去了上海,会怎样?”直到天明。
只是这些年里,也有两次,或许三次,她发短信或打电话给我,说“昨晚梦见你了”。对短信,我回之以笑脸;对电话,我回之以“最近怎么样?还好吧?”。
只有一次,那次,她从上海飞香港,即将出国定居。约我在香港见一面,我故作懊恼地对她说:“噢,我今年的出境指标已经用完了!”其实并没有。
回忆不全是美好,但依然无比珍贵。这两年,我和她几乎没有联系,哪怕有时候会同时在同学微信群里发言,但几乎没有私聊。我不了解她的近况,但也不再找人打听。有时候我也会心血来潮看一看她的朋友圈,她从来不发有关她先生的消息,也知道她还没有孩子。几个月前,我私信她一句:“最近怎么样?”她回复“最近半年不是很好。”我再回“一切保重,身体健康第一”,她无语。
呵呵,写了这么一大段回忆录,回到最开始吧。
今天傍晚在天台愣愣地看晚霞的时候,手机响起,国外的号码。她问我:“你那里有晚霞么?”我说“有,很美,正在看。”她说“真好,我也正在看。”
扛着暖暖的、带着太阳香味的被子回到家,曾经的水姑娘、现在的妻子正在给孩子念书讲故事,小家伙很聪明,几乎是听过一遍就能复述,过目不忘。
珍惜眼前人。上天待我已经不薄。
我已知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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